基進筆記002號刊目錄(04/26/10)

radical_02_color 編者言(002號刊)

議題關注
  1. 學生是學校的主體──清大學生自治的實踐  ◎ 何佳穎、鄭紀綺

  2. 第十八屆學生議會回顧  ◎ 吳佳穎、溫立心、陳為廷

  3. 清大議會總體檢──與台大「學代大會」的比較  ◎ 陳為廷

  4. 娘娘腔與小紅帽──清大性別運動的起點  ◎ 魏揚、林子璇

  5. 從女研到性研──清大性研社的復與創  ◎ 魏揚、陳其、邱博楷、王俞婷

  6. 誰來抓鬼:人社蓄水池疑點掃描  ◎ 魏揚

學術專題

「山上」的狂飆運動  ◎ 吳彥明(社會所博士生)

清華藝文
  1. 盤古樂隊:為革命而生,為反共而活  ◎ 劉冠呈

  1. 藝術實踐與夢想的廣度─訪三明治團隊 ◎ 許瑋倫、何佳穎

論壇發聲

從砍樹事件看忽視「人」的工程審議程序  ◎ 黃耀慶(人社系大三)


第十八屆學生議會回顧

◎吳佳穎、溫立心、陳為廷

延續上一篇專文對台大「學代大會」的討論,讓我們接著看清大學生議會的運作狀況。

九八上學期全然癱瘓 下學期重新運作

目前學生議會已經運作到第十八屆。本屆議員的選出流程為由各系會推派代表,之後再由舊任議長召開第一次常會追認之。但第十七屆議長由於某些因素遲遲未召開第一次常會,整個議會在九十八學年度上半學期全然癱瘓。這個狀況使得學生會與學生議會負責人在校是論壇上及NTHU校園版中屢次遭到質疑,直到今年一月底才在學生輿論壓力下,由副議長蔡嘉倫出面,以「議長不克召開常會」為由,取代議長召開第一次常會。此時,第十八屆議會才正式開始運作。第一次臨時會出席的學代僅四人。

之後,議會辦理「增補選」,發函給無代表席次的科系,要求系會長推任一位議會代表,參與議會討論,最後十八屆議會總共有七名學代參與。

每月召開常會 聯繫各處室

十八屆議會自去年一月開始每月固定召開常會,截至目前,除了四月因出席人數不足導致流會外,其餘月分均順利召開。

本學期議員們運作重心主要在關心公共議題。目前學代們共同處理的議題包括:校狗問題,議會對此曾與總務長及懷生社進行溝通;對於校外人行道的停車問題,議會也曾與總務長進行討論;另外,針對轉學生學分抵免問題,議會也向教務長表達過修改意見。最後,議會曾與校長進行對談,就校內事務雙方進行意見交流,如,對於與姐妹校的互動以及未來校際間學生互訪之可行性。

辦理十九屆改選 期許人力充足

此外,十八屆議會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在於:籌組選委會,辦理十九屆學生會長/學生議會改選。今年選舉辦法於四月十二日張貼在NTHU校園版上,並發放全校信。

副議長張家豪表示,希望此次議員選舉各系均能推派代表,使議會中的討論聲音能更加多元,對議題的處理方式也能較為周延,且避免忽略某些群體/科系的聲音。另外,充足的人力也能讓議員間的分工更加完善,如議員間可以分配議題,由某些/個議員專門負責某一議題,議員再就此議題的瞭解對議會進行匯報,增加議會對議題的了解,以做出最好的處理辦法。

「人少好辦事」? 應選名額應聲減半!

但與此同時,選委會卻將選舉法規中的「各學系學生代表名額以該系『班總數』之二分之一計算」解釋為:「以該系『單一年級班級數』之二分之一計算」,使得原本應選出五十餘席的學生議員,頓時縮減為二十三席。此舉引起板友在NTHU校園版上質疑:選委會不顧過去改選慣例而使議員人數應聲減半,將導致學生議會難以運作。

對此,畢業校友、十七屆議長杜宗熹發文表示,由於學生議會無權獎懲學代,「只能純粹靠『良心』和『責任感』來驅使代表出席會議」,導致學代出席率過低,而使會議流會、議會癱瘓。所以,「只能在不違反章程的情況下,『從寬』去定義法定人數,儘可能把法定人數降低,以達成較易開成會的目標」。言下之意,本屆選委會「從寬」認定法條、將應選人數應聲減半,或也是為了避免上述情況。

但選委會並未對此表明立場,僅強調解釋章程是議會職責,而「板上公告中的即為第十八屆選委會之解釋」。

根據選舉辦法,各系學會應於四月底前將該系學代名單交予與學生議會,由此產生第十九屆的學生議會。

從砍樹事件看忽視「人」的工程審議程序

@ 黃耀慶(人社系大三)

物理系朱國瑞教授擅自將物理館旁的黑板樹砍了,當大家發現這件事情時,現場已經是一片淒慘。斷裂的粗壯樹幹橫滿路旁,像是一群鯨魚擱在沙灘上,喘著最後幾口氣,連掙扎都累了。

經過景觀委員的聲明,我們知道朱國瑞教授砍樹並沒有徵得景觀會的同意。在清大的法規程序中這是不被允許的,意即朱教授砍樹是不合法的、是錯的。迄今與破壞程序的相關檢討已經受到強烈地重視,除此之外我們是不是能夠有其他的看法?

我們回顧朱教授堅持砍樹的主要論述:為了視障與肢障者不得不繞過體制將樹砍了。論述的蹊蹺在於朱教授似乎認為學校的體制無法保障(護)視障與肢障者。於是我們要問,「現行學校體制真的沒辦法保障他們的權利與安全嗎?」

校園景觀環境審議規則第一條寫到:「本大學為兼顧工程建設之執行與校園景觀環境之保護,特訂定本校校園景觀環境審議規則。校園景觀環境指校園之地形、地貌、植被、建築物外觀及生態環境等。」,工程在學校除了行政規劃以外,詳細的執行討論就只在「校景會」中,僅此一處。

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審議規則並不包含對「人」的考量,同樣依此規則而生的校景會職責當然也不包含「人」的考量。而在實際情況中,校景會是否曾討論到「人」的因素呢?有的。像是在蓄水池一案中總務處給出八項與景觀生態相關的細部承諾,而關於「人」的承諾,就僅此一項──「蓄水槽的施工噪音不會干擾學生的上課」。

從法規與實際面來看,不難體會朱教授的「好意」(但他的做法是錯誤的)。我們可以藉由這次事件重新思考,學校工程的審議程序是不是有所缺漏?是不是能夠更關注受到影響的──「人」?

(作者為反清大粗殘工程聯盟成員)

藝術實踐與夢想的廣度─訪三明治團隊

@ 許瑋倫、何佳穎

想拍的東西很日常,就像早餐,習以為常的生活環節,卻在每天的開始注入一天精力的泉源;而那些發生在週遭,不是雙向而是多線交錯的人際關係,各自獨立但層層相疊─這,就是「三明治」。

起初,只是源自於對電影欣賞的喜愛,以及對於影片創作的熱忱…三個好友、一台單眼相機、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在去年十一月,展開醞釀已久的影片《三明治》的拍攝,而原本沒有預計要拍攝的《秋別》,也一道添上夢想的翅膀。他們,三明治團隊,帶給大家的不僅僅是影片的感動,而是學生獨立製片在藝術實踐上的具體呈現。

在一群人之中,由複數的兩人關係建立起來的圓圈,《三明治》就是這樣一個發生在你我週遭、甚至就是你我所正在進行的故事;《秋別》是從個人情感出發的短片,雖然劇情是大家熟知的情節,簡簡單單卻很深刻。兩部創作,兩種風格,但要告訴大家的是一樣的東西,這就是生活,每天每天在你我週遭上演著。

對於藝術實踐,《三明治》導演鄭維剛坦言他很喜歡「舞台」的概念,不論是在幕前還是幕後,每個人可以擁有讓自己發光發熱的場域;《秋別》導演楊肅同則只是想讓自己的心聲透過影像傳達給他人,進而引發共鳴。對於他們而言,非科班出生的理工科系學生身分,不足以阻礙他們對於夢想的追求。不管是鄭維剛的戲劇社、攝影社經歷以及合勤演藝廳的打工經驗,還是楊肅同在節日活動拍攝記錄短片的習慣,都是他們在實踐夢想的過程中,所踏下的堅定腳步。

由於自力完成影片拍攝的堅持,三明治團隊的資金全額自籌,這樣的堅持,讓《三明治》及《秋別》可以導演想表達的純粹感動付諸於影片之中。儘管在拍攝過程中遇到不少難關,但是三明治團隊還是一個一個去克服,而他們也在過程中學習到很多,得到實踐自我的滿足;沒有利益,沒有目的,僅透過藝術中心的協助,完成在全校師生面前放映的可能。就是單純的滿腔熱血,和「想說想做」的念頭,於是有了這兩部呈現你我面前的作品。

升學主義掛帥的教育體制下,我們不斷地周旋在課業與成績之中,學生自發性的藝術實踐,在當前的教育體系中其實很容易遭遇挫敗。「只願接受成熟的果實,而不願提供良好的養分。」在訪談過程中,三明治團隊的三位發出如此感慨,在社會的普世價值中,現實利益被擺在首位,在夢想實踐的過程中少有鼓勵的聲音,更多是成功之後的事後諸葛。這樣的現象讓許多想法被扼殺在實踐的半路上,即便有再大的熱情,若是沒有合適的發揮空間,夢想,就真的只能想想而已。但鄭維剛認為,這樣的體制也許不健全,但並非不必要,這個體制如同保護傘,在與體制衝撞的過程中,可以避免更大的風險;勇於挑戰,不論成功或失敗,獲得的都是寶貴的經驗與歷練。

面對研究所實驗跟影片拍攝兩頭燒的狀況,三明治團隊懷抱著熱忱與實踐夢想的堅持,依然交出漂亮的成績單,儘管導演鄭維剛謙虛地說影片相較於一些前輩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將自身的努力成果帶到學生眼前,為學生的藝術實踐開啟新的場景。三明治,不只是要帶給你影片的感動,而是要告訴有夢想的人:「做,就對了!」。

盤古樂隊:為革命而生,為反共而活

@ 劉冠呈

2010年3月31號,在春假的前一晚,中國流亡樂團──盤古樂隊,由憤清工委會邀請,來到清華大學舉辦了一場小型的談唱會。會後基進筆記的編輯有幸能與主唱敖博跟貝斯手凌凌進行一場簡單的訪聊。

談與唱之間,這支來自江西的反抗樂隊的臉上從不見在異國接受政治庇護似乎該有的愁容。

談唱會中,盤古如此唱著:「給你飯吃/給你錢花/你要聽話/人才國家的棟梁之材/它不是木材/…它它它是奴才」。似乎在告誡著台下這些坐擁著國家大量教育資源的清大學生們,要做一個對學術、社會負責的人才,而不是一個抱著大財團大腿死要錢的奴才。

2004年在結束「台灣魂SAY YES TO TAIWAN」二二八演唱會後,主唱敖博及貝斯手凌凌循原路要經由泰國返回中國時,接到了來自中國友人的訊息,中國政府已經為了他們在演唱會上高喊台灣獨立,而準備緝拿他們。接受了國際人權組織的幫忙,他們得到瑞典政府的政治庇護,並取得永久居留權。

儘管如此,他們仍然努力地想辦法讓他們的音樂在中國響起。他們將他們的音樂都放在網路上供大家免費下載。

敖博說,自小以來自己就是一個具有反抗精神的人,人家叫他往東,他偏要往西。討厭所有無謂的規定,是個在師長眼裡十足的頭痛人物。組了樂團後,就將之視為表達憤怒的武器。

中共在七零八零年代的教育常常叫人批鬥這批鬥那。貝斯手凌凌:「反正只要不批鬥毛澤東,剩下的誰都可以拿出來批鬥一番。」但現在中國政府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反而對人民進行非常高壓的壓抑,甚至比文革時期還要退步。

談到台獨,盤古表示他們是在2001年在昆明音樂節時,接觸到台灣閃靈樂隊的主唱Freddy後,才真正有所了解的。在中國大陸,中共政府刻意醜化台獨運動。凌凌說:「我當時還一直以為民進黨或所謂台獨份子,都是一群流氓樣的傢伙。直到接觸了Freddy後才改觀。」

盤古的反抗性格是來自骨子裡的,藉由搖滾像顆子彈般射向那些他們所批判的人、事、物。用歌聲、用吉他,他們舉起了反中共、反極權的槍桿,用簡單卻實在的歌詞,以龐克、硬芯搖滾等多重風格,吶喊著反抗。不停地注視著中國與世界各地關於民主與人權的議題,貫徹敖博高喊的「為革命而生,為反共而活」。

「山上」的狂飆運動

@ 吳彥明(社會所博士生)

這篇文章源自於一次莫須有的發飆行為,但這並不是我想談主題,我想拋出的議題是一個始終存在於清大學生的刻板印象,或可稱為一種人文文化與科技文化間的對立,也就是俗稱「山上」與「山下」的對立迷思。

清華大學在台復校時並沒有人文學科,初期重點為原子科學,其後擴展至理工方面,近二十幾年來更積極發展人文社會、生命科學、電機資訊與科技管理領域科系。儘管有了法律或管理相近的社會學科,但也是在山下,與理工科建立產學合作的共生關係。因此,處在人社院的我們,似乎是被排除的。是一種聊備一格、維他命補充式的方式存在,是以一種看不見的方式被人看見。但弔詭的現象出現了。我們開始自認是清大中的「飛地」,就像梵蒂岡之於羅馬。

我們是山「上」,他們是山「下」。從清大正門口映入眼簾的不是化學館更非台積館,而是人社院巍巍聳立的尖塔。我們經常歧視山下的同學缺乏創造力、沒有人文關懷、留著汗味的宅男、衣著隨便。我們是用一組對立的符碼來樹立我群的優越性,以來貶抑他群的劣質性。但很明顯地,這是虛假的意識形態,因為「對立的符碼」究竟是什麼?向來以破除虛假意識形態為傲的人文學科,卻又再次陷入其中。我們從不會去問這樣的刻板印象從何而來,我們自以為是地欣然接受,好像我們天生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我們是獨特多元的,他們是普遍單一的;我們有獨立判斷的思考能力;他們只會在實驗室裡整日扮演作業員;我們會閱讀書寫、偶爾吟詩作樂,他們只會打打電腦、遙想遙遙;我們重視性別差異,他們崇尚陽剛氣質;我們批判現狀抵制功利主義,他們迎合現狀整天績效掛帥。換句話說,我想提出的是,我們根本就是依附在山下而自成的對立面。我們是隻寄生蟲!

自始至終我們都是建立在反對山下而形成的世界觀,我們沒有自己,我們可以輕易地劃清界線,可是我們卻無法充實自身,說到底,我們有時像個無助徬徨打腫臉充胖子的瘦子。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寄生思維,根本就是校方的思維,「人文學科是要讓清大以理工為主的基礎更為完備」,原來我們自始至終都是跟校方站在一起的,一家團圓了。甚至,我們潛意識中更恐懼著找到真正的我們,真正的認同與本質,如果能一直作為對立面,那有多好啊。與其想破頭充實自己,還不如撿現成的來加以否定來的簡單多了。原來,我們也是會秉持撥撥算盤的功利主義,只不過這樣的矛盾是看不到的,是隱藏於既定的社會事實的,但我們還揚著頭嗤之以鼻地攻擊山下的錙銖必較,我想,我們根本不惶多讓,甚至更青出於藍,根本就是系出同門。

我曾花了很多時間去比較全國理工科與人文學科的入學門檻,我一直想樹立一個反差的現象,也就是一年有將近十五萬上下的高中生,究竟進入清大的理工科比較簡單,還是進入人文學科?我想做的無外乎是透過數據證明清大的人社院在裡子與面子上實在沒有什麼好驕傲的。但是我錯了,我始終無法證明我的奇開異想,至少在清大,進入人社院的難度是兩倍於進入理工學院。但是這只是讓我前段提的現象更為突顯,甚至會強化「山上」的優越感。什麼辦法能解決這樣的困境呢?從我得知我有發飆的消息那刻,我想到了發生於德意志在1760年代晚期到1780年代的狂飆運動。

狂飆運動時期的作家多數都出身于中產階級,是新興的市民階層的代表。這些市民階層的年輕知識份子用奔放的熱情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們反對社會等級偏見,反對封建社會「不自然」的生活方式,他們反抗社會、道德和美學的束縛,而反抗的方式就是通過抒發個人情感來對社會進行揭露,以此來引發讀者的共鳴。狂飆運動時期的作家的表達多是從感性認識出發,所以言辭激烈,富有感染力並且以感性體驗爲主。狂飆運動時期的作家都有著鮮明的政治色彩,他們反抗當局,反抗貴族和神權的權力濫用,要求人權和社會自由平等。

同樣的,我也希望山下的同學能站在同樣的角度重新審視這樣的現象,世界觀的不同才能豐富這個世界,允許「差異」更是學術進步不容妥協的唯一要件。但是這個差異不是建立在獨特主義與普遍主義的共生關係,而是真真正正的差異,一種瞭悟自己、認識自己、包容另類、認定另類的差異。

再次澄清,我沒有發飆,但如果這個莫須有的發飆能造成一股狂飆運動的效應,那我欣然接受。

誰來抓鬼:人社蓄水池疑點掃描

@ 魏揚

一、百鬼夜行

都說百鬼夜行。

都說那些平時隱匿人間的鬼魅,一到夜晚,便會齊聚街道之上,以鬼之姿態,盡情放縱、狂歡。任何目睹百鬼夜行的人類,都會蒙受詛咒而死。

但是,魑魅魍魎並不總是晝伏夜出,光怪陸離的事也時時刻刻在發生。人社院後方的蓄水池工程建設案,眾多疑點歷經多次公開會議、師生陳情、協調,仍未能釐清,不合理之處令人無法參透,實則便是「百鬼夜行」的反例。

二、鬼水怪談

在許多人社院同學主動且積極的介入之下,這件開發案許多原本被遮掩了的不合理之處,得以拂去塵衣,得以揭露出事件中的鬼之足跡,顯露各方角力的痕跡刻印。

1. 學生「知的權利」不見了?

這不是一個預計要蓋在荒郊野嶺的工程,此工程預定興建的地點也不是多麼渺無人居的被神捐棄之所。今天這個預估容量達兩千八百噸的蓄水池,所要坐落的地點是人社院館的後方,可能受到影響的個體除人社院師生之外,還包括所有來人社院上通識課程的學生們。

然而這件對學生權益影響如此重大的工程,事先卻沒有學生被正式告知,也不見有學生出席相關會議。何以學校如此輕忽學生「知」的權益?這是首先應該被質疑的。

2. 規避環評?

兩個地點方案中,學校何以堅持選擇人社院後方籃球場作為興建地點?在眾多仍待釐清的可能理由裡,倒是有一項是學校自己大方承認的:人社院方案作為已經開發過的舊校地,可免去環境評估。

在2007年5月21日的校園景觀會議中,有以下決議:「新校地興建蓄水池,需納入目前進行中之新校地環評報告。該工程預定地因坡度超過 11%,又接近稜線,目前規劃為生態保育區。於此興建大型蓄水槽是否可以被環保署環評委員接受,有其不確定性。」

由此可見,校規室為避免在環評上受阻,因此極力迴避方案二,甚至毫不掩飾迴避的理由。然而即使按照法規人社院後方確實不需經過環評即可興建建物,我們也必須質疑,如此重大的工程豈可為求便宜行事,而忽略可能的環境影響?

3. 忽略學生安全與權益?

既然學生為學校主體,那麼學生的安全與權益難道不是工程規劃時的首要考量嗎?而我們檢視人社院蓄水池建案時,卻屢屢發現校規室為了工程效益及種種無法令人信服的理由而犧牲了學生的安全與權益。

首先。這項工程唯一的施工道路,也就是人社院C區旁那條狹窄步道,實際寬度約兩米多,兩側分別為水溝與土丘。一旦施工,勢必要進行道路拓寬,大型機具及工程車方有可能通行,如此一來整個C區的上課品質豈不是完全暴露於噪音及塵土飛揚之中?

再者,校規室為了顧及「景觀」,堅持採用地下建體,否決較易維護的地上建體形式。然而一位工程技師卻也在人社院公聽會中表示:蓄水池的RC鋼骨結構在地下建體的壽命約為地上的一半,十幾年後就會有結構老化的疑慮。再加上按照目前蓄水池管線的規劃有瑕疵,長期下來,深埋於地底的管線將有漏水疑慮,屆時修繕時是否又要將蝴蝶園周圍開場剖腹?

最後,預計興建的蓄水池所處三面皆為稜線,開口正對人社院館。在工程可能破壞當地水土保持的情況下,再加上蓄水池本身設計的問題,一旦連日豪雨,或是地震,整個人社院可說是居於一整個大型未爆水炸彈的下方,關於這點,校方卻也不曾做過任何風險評估。學校在工程設計上、管線設計上,似乎都只考慮到一部分的效益,卻沒有關注到人社院可能背負的隱含風險與成本。

4. 方案疑點?

當初校規室提出的工程規劃書中,有兩個方案。方案一即是人社院後方舊籃球場,方案二為高嶺地新校區,這是為人所熟悉的兩個選項。然而,鮮為人知的是,當初校規室委託能邦工程顧問公司規劃的方案,卻完全不是長這樣的。

當初的能邦報告中,有四個方案,除兩個地下水方案之外,還有方案甲與乙。

方案甲,是在人社院後方興建3780噸蓄水池,此即我們所知的方案一;令人詫異的是方案乙,也就是光明蓄水池方案,此案從不曾出現於校規室報告中。它主要是利用學校原有的光明蓄水池4000噸,另額外於人社院後方興建一個650噸的蓄水池。

而方案二,也就是高嶺地新校區選項,則完全沒有出現在能邦報告書當中。

為何校規室提出的規劃案與能邦提出的報告書前後不一?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規劃的方案二為何出現,甚至成為唯二選項之一?如此豈不是逼迫校方僅能圈選人社院後方作為建地?總容量較大的光明蓄水池方案為何從來不曾在會議中被正式討論。校規室在這份工程建案中放進未經規劃的高嶺地新校區方案,卻將全案冠以「專業規劃」的名號,是否有值得深究之處?

由此,我們提出最後一點質疑。

5. 校規室何方神聖?

校規室到底是什麼角色?什麼層級?

在校規室的網站介紹中,我們看到它乃是成立於「九十四年一月十一日校務會議決議新增一行政單位『校園規劃室』」的決議,然而我們何以在2010年2月生效的清大組織規章中找不到這個處室?如果說校規室歸於秘書處管轄,那麼這個二級單位是個什麼樣的體制怪物?究竟憑藉著什麼職權可以否決一個一級單位的決議(人社院院務會議84%反對興建蓄水池)?若校規室如其自稱,僅僅負責規劃,又何以行事屢屢罔顧其他單位意見,甚至直接在校景會、校發會之中影響校務?

面對這些質疑,校規室究竟有沒有能力做出回應?如果僅僅是面對且回應學生的質疑都做不到,那麼校規室要如何正視且承擔工程可能帶來的一切後果?又或者,這些後果根本不在校規室考量之內?

三、齊來抓鬼

都說百鬼夜行。

但今天我們發現,百鬼早已不分晝夜地湧現,並且以權力、法規法令、公眾利益等各種裝扮出現。然而它們並不會因為戴上權力的面具,或抹上了公眾利益的妝便使自己不再是怪談,怪談依舊存在。不合理之事不可能被合理化,僅是能否有人能察覺而已。

傳說中,任何目睹百鬼夜行的人類,都會蒙受詛咒而死,但此處且讓我們忽略這條用來嚇阻人們探訪真相的禁忌。鬼水的種種怪談既然隱蔽了真相,那麼就舀光鬼水,一起來抓鬼吧。

從女研到性研──清大性研社的復與創

@ 魏揚、陳其、邱博楷、王俞婷

一、女研/性研

略約20年前,時值台灣社會時局瞬變,批判聲浪翻騰、抗爭運動湧現。清大女研社帶著他/她們的性別關懷,透過運動、論述、扎根及延展,在清大開拓了一個活躍的公共領域。

略約20年後的現在,另外一群人,同樣的場域,懷抱著近似的對於校園性別議題的關懷,清大性別研究社「復社」了。

思及這20年的時間斷隔,當時女研社與現在性研社所面對的,是同一個社會卻又是不同的社會,是同一個校園卻又是不同的校園;截然不同的時代局勢與運動氛圍,相對應的,是不同的運動實踐上的條件與結構限制。在這20年的時差之中,女研社與性研社,是否面臨著不同的(抑或是相同的)校園性別議題呢?

本文以下將針對上述幾點問題進行討論,希望可以勾勒出當前清華的性別議題圖譜,並瞭解甫創立的性研社對未來社團活動進程的想像,看她/他們如何定位自己在校園及社會之中的角色與座標。

最後,到底性研社是創社?還是復社?如果是「創」,那創的是什麼?如果是「復」,那復的又是什麼?

二、當前清華性別議題圖譜

「我覺得,清華這幾年開始碰到自己的性別困境,例如說男女宿的問題、校園性騷擾案件,或者是校園中親密關係的議題、感情糾紛,如過度追求及分手後的報復等等,其實與其他學校相比,是相對的多。可以看出清華學生面臨許多性別困境,但這些困境往往不被他人所知道。」當提及當前清華的校園性別問題,性研社現任社長,人社系大四的蔡宜文同學做出了這樣的陳述。

相較於20年前,清華現在面臨的校園性別問題雖有所不同,但我們依然可看見某些延續。例如校園性騷擾案件,便是當年女研社及小紅帽運動主要議題之一;男女宿的爭議,在某種程度上與當年的女宿門禁議題相似,都與宿舍空間的性別安排有關。

此處針對此兩點進行介紹。

1.校園性騷擾

光是這幾個月中,就有至少三起的性騷擾案件在清大BBS校園版中被揭露,並引起學生的高度關切,包括工人調戲事件、二一坡偷摸事件、光畫社女僕性騷擾事件等,這還未計算那些被直接送進性別平等委員會,尚未浮現的其他案件。由此可知,校園性騷擾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校園性別問題中的大宗。

另外,校園性騷擾的受害者也不僅止於女性。例如2008年時,在交大就曾經發生過有名男子在操場上對男學生毛手毛腳的案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這些男同學們當下並未體悟到自己被「性騷擾」了,只是覺得疑惑、古怪及不適,一直到有人指出這樣的行為就是性騷擾,他們才驚覺事態嚴重。由此可見,被性騷擾的對象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而施以騷擾者也是男性女性皆有可能。如果我們有著某種刻板印象,認為「性騷擾就是男性騷擾女性」,如此不只會繼續加深這種刻板印象,也可能使得自己被騷擾時卻不自知。

2.宿舍性別問題

近期時常被提出來討論的男女宿差異問題,其實反映了學校特定的性別氣質想像。此處舉男女宿舍在烹飪器具、運動器材上的有無為例。

在此議題上,我們該去思考這背後隱含哪些學校對於性別的想像?這種想像是合理的嗎?男宿沒有運動器材是因為男生應該多出門運動,而女生就該待在室內嗎?只有女宿有烹飪器具是因為男生不該自己煮飯,而女生則理應烹飪嗎?

透過許多宿舍安排上的差異,其實都可以觀見學校性別想像的框架。由於性別刻板印象時常就是透過此種空間差異安排被製造及深化的,因此我們應當更小心謹慎地去檢視及質疑這樣的安排。

三、社團自我定位與進程

性研社作為一個學生社團,要以什麼樣的方式在校園中活動?以何種形式實踐她/他們的性別關懷?與當年的女研社又有什麼不同呢?

性研社社長蔡宜文表示,在整個社會運動及學生運動條件欠缺的情況下,她期許性研社能扎根清華,處理清華的性別議題及學生可能遭遇的性別困境。至於當年女研社對社會性別問題的積極介入,此時以性研社的規模與能力或許還無法達到。

「對我而言,清大的改變就是漫漫長路,我唯一能做到和外界接觸的,就是盡可能和其他學校的性別相關社團串聯」,蔡宜文同學如此表示。

未來,性研社考慮順著這次男女宿的議題舉辦座談會,更深入地進行討論。也希望透過影片讀書會的方式,辦一些經驗分享之類的活動,可以漸漸讓學生們對性別議題感到興趣,而不再對性別抱持警戒心態,也不會將性別視為離自己很遠的、很學院、艱澀難解的議題。性別議題其實可以很生活化,舉凡親密關係經驗、運動經驗甚或是動漫經驗都可以具有性別意義。

「例如我們第二次主題就想安排新世紀福音戰士或是一些動漫,所以性研社目前強力募集動漫達人」蔡宜文笑著說。

四、創與復,接與續

到底,性研社是復社或是創社?它與女研社的關係是什麼?是一種文藝復興式的復古與懷舊嗎?還是它其實是一種接續呢?

蔡宜文表示:「其實一開始我們幾個對於性別社團的想像就是台大女研社,所以我們也回去挖了不少清大女研社的資料。但是後來覺得『女性研究』或『女性主義研究』這個詞並不是那麼的『中性』,又或者和我們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這麼相關,就改成性別研究社。」

因此,性研社承續清大女研社對性別議題的關懷精神,但是同時也發展出屬於自己的性別關懷,也就是更廣層的「性別議題」,而不僅限於「女性」。另外它也必須與時代條件對話,與當下的社會及此刻的清大校園相連結,處理「此時」發生於「此地」的性別問題。

因此,在這層意義上,或許不能簡單地說性研社「復社」或「創社」。性研社的「復」,是希望尋回當時女研社的性別關懷精神,並且重新開發一個對性別議題可以熱烈討論的校園;同時性研社也必然要因應這20年的時差,發展出自己的關懷、論述、議題、活動形式與實踐領域,這就是性研社的「創」。

「我覺得性研社的成立是一種接續」,蔡宜文表示。

接續,接與續,同時表達了「復」與「創」的兩種意義。既是承接,也是延續,對於像性研社這種必須將自己擺放在社會脈絡之下定位的社團來說,這兩者無疑是缺一不可的。

娘娘腔與小紅帽──清大性別運動的起點

@ 魏揚、林子璇

一、《娘娘腔》──不再是單聲道的年代

2010年,清大性研社創社,而在某種程度上,同時也是復社;它既是一種向前指涉的創新,也是種對過往的接續。

往前追溯20年,1990年12月,清大女研社刊物《娘娘腔》發行創刊號,文中提到:「我們願意傾力投注,訴諸女性知識份子深層的感性與良知,從校內兩性問題的批判到未來跨出學院象牙塔,參與社會的期望,都是我們所堅持的理想,而這份創刊號的發行,正是我們對清華校園提出新的刺激、新的思考的起點。」

在1980、1990年代,台灣社會處於一個變革的時代,是個社會擺脫噤聲、接回被威權所扭斷的聲帶的時代。正是在這個由批判、覺醒、運動共構的時代氛圍中,清大女研社應運而生。

時任女研社指導老師的周碧娥老師表示:「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下,在一個較以男性為主的校園內,我想女學生會感受到她們作為少數,很自然地會去關心校內的女性議題。再加上性別研究室有一群老師在開課,因此她們在學校內/外都接受到很多性別相關的資訊,我想(女研社)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成立的。是同時有這樣的心、這樣的氛圍和資源,女研才會成立。」

女研社因應時代條件而生,抽芽於一整個時代不安躁動的運動浪潮之中,並在批判氛圍中尋找自己的立足點,首先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喚起校園性別意識,以及始終如狼群般於暗林中夜伏的校園性別問題,例如校園校騷擾、強暴以及性別不友善的空間等。

清大女研社不僅耕耘校園,甚至也遠颺校園之外,與當時的婦女運動、社會運動有所扣連,也同時與其他學校的女研社進行串連。另外像《新竹風》雜誌、婦女新知等,都是她/他們積極介入的實踐場域。

運動需要條件,女研社在眾多時代條件的匯聚下成立,後來它本身也成為一種條件,與更多元素互相激盪,在清大校園中孕育出另一個積極對性別議題發聲的運動,以及一個充滿意象的符號。

二、小紅帽:女性抗爭的意象

1990年代初,有個符號在校園中跳躍,是小紅帽對抗大野狼的意象。

「小紅帽是一個符號,一個共用的符號,那一波的校園反性騷擾運動都會用這樣的一個符號」當年以學生身份參與小紅帽活動的古明君老師這樣回憶。古明君老師曾經是台大女研社社員,至清大念研究所時,也加入了當時創社不久的清大女研社。她說:

「(小紅帽)最早是台大開始,但清大(的小紅帽運動)和台大最清楚的不同之處,是清大小紅帽在後期進入跟學校對談的階段,留下制度性成果。當然,這些制度成果可以被挑戰說到底有沒有效?或是有沒有意義?但那的確是比別的學校做得更多的地方。那時候,我們有編手冊出版、促成夜間護送隊以及安全警鈴,在制度上有留下來些東西,這是清大小紅帽的特色。」

女研社組織了清大小紅帽小組,一方面與當時其他學校的反校園性騷擾運動相呼應,一方面也是針對某件校內的性騷擾事件進行發聲,以及批判校方於處理該案件時表現出來的消極態度。此運動也同時強調校園的性別安全空間,甚至關切校警強暴校外婦女的問題。但是,雖然清大小紅帽運動的發起與女研社息息相關,但成員和活動並也不全然與女研社重疊。小紅帽小組有自己的參與者,例如不少研究生就參與其中,因此在論述生產上別具特色,表現出與女研社不同的實踐傾向。

小紅帽運動的主要論述據點在海報牆以及女生宿舍,當時的海報牆與今日相比,是個相對開放的空間。除可自由張貼海報,亦可在上面書寫意見,表達對學校的不滿等等,可說是當時清華學生意見交匯的主要場域。

因此,海報牆作為一種公共空間,小紅帽小組在此透過張貼海報來發展其論述,引起師生對校園性騷擾議題的重視,藉此給予校方壓力,最後迫使學校公布近年的性騷擾事件,並採取相關措施,如夜間護送與安全警鈴。

除此之外,小紅帽小組也藉由影像、發放問卷、舉辦講座等方式,企圖引起全校對校園安全問題的公領域討論。而女研社與當時另外的社團,「衛生紙工作室」,在性別議題上的對話,透過海報牆的論戰、手冊印刷品的出版,更是帶動了整個校園的討論氣氛,活絡了清華的公共領域。

三、尋回與接續

無論女研社或小紅帽運動,都是立基於清大,扎根校園同時積極向外發展的性別社團/運動。它們被台灣整個1980到1990年代那抗議性的時代曲調所喚醒,繼而與此時代扣合,發展出獨特的,草根的,屬於清華的論述與運動。

但隨著歷史的推演,因應時代條件而興起的校園性別運動,似乎與整個時代的批判力與運動力一齊漸趨沉默,一齊被整編進體制。不過即使如此,卻不代表這群人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她/他們必然留下了某些遺產、精神,深埋在這個校園的歷史中,等待被接續。

就像古明君老師說的:「台灣社會運動運行了這麼久,有些東西,比如論述資源、社會運動者的連帶、社會正義與價值的想法、或者制度設計,應該有留下來,沉澱在那裡,或甚至還繼續在生產中。學生社團應該讓自己變得不只是學生社團,要去想辦法去尋回、去接續這些東西、或與它們發生對話、發生關連。做到這一步,可能就是一個運動的開始。因為這意謂著你們不再定位自己只是個學生,也不再想像自己只是個學生社團,你是個社會人,也是社會中諸多社會力的一部分,必然要去跟別的東西發生關係。」

2010年的性別研究社創/復社,或可說是這種尋回、接續的體現,以及學生對於自己之為社會人的一種重新宣示。

清大議會總體檢──與台大「學代大會」的比較

@ 陳為廷

延續上篇所提及的,清大學生議會常由於學生議員出席率低落,而採取盡量縮減法定人數的做法。但是,相較於清大,台大學生議會每個會期選出的大學部學代約四十餘人。在無法給予獎勵、懲處的情況下,台大議會每個學期平均召開六次常務會議,每次會議出席人數皆在三十五人左右,並無「出席人數不足」的問題。

為什麼台大能,清大不能?我們顯然不可能輕易接受「台大人的良心與責任感比較高」這種理由。那麼,且讓我們回歸制度面檢討。首先來看看,兩校的學生學代分別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選出?

台大學生「普選」 清大「委任系會」辦理

台大的「學代大會」選舉是採「普選」的方式。每個會期初始,由學代大會籌組「選舉委員會」。選委會必須遵循《台大學生選罷法》辦理選舉,負責統一辦理登記參選、舉辦政見發表會、設置投開票所等事務。整個過程中,選委會可以確實掌握參選/當選學代名單,且選舉辦法全校統一、選區劃分明確;選出的學代直接對其選區的選民負責,他們坐擁民意,有相應的權力與行政部門、校方抗衡。

至於清大,根據《清大議會選罷法》,學生代表選舉是由「學生會委託系會辦理」。至於各系選舉該如何舉辦,法條上並沒有明訂。這樣的制度設計,無疑是加深了學生議會改選的困難。首先,因為學生會與各系學會並無附屬關係,換句話說,系學會在收到學生會通知後,其實也可以完全不辦理選舉;或者,即使辦理選舉,各系的選舉方式也並不一致──可能有的學代是經過嚴謹的選舉過程產出、有的只是因為他是系會長的好友。這將造成各學代對系上的代表性參差不齊、連帶使得學生議會的整體代表性變得薄弱。再者,這在技術上也有執行難度,往往系學會在接到通知後,並沒有動機、也不清楚如何辦理選舉,導致每年許多系的學代流產。

代表性與人數的不足,導致清大議會的天生體質孱弱。由於缺乏代表性,它難以理直氣壯地對全校普選產生的學生會長(及其行政團隊),以及校方做出有效監督;由於人數不足,往往總共十名左右學代就必須面對龐雜校務,使得學生議會的功能也無法妥善發揮。

台大各委員會分工 大會作為平台

除了在最根本的選舉辦法上有差異,台大學代大會的運作模式也與清大不同。

在與黃守達進行訪談的過程中,提及台大學代大會為何不會面臨出席人數不足的窘境?他談到,「其實台大學代們主要工作的時間都不是在每學期六次的常會上」。學代大會底下分為財務、法制、環安、社團……等七個委員會,每名學代初入學代大會時必須選擇至少一個委員會加入,每個委員會平均有十名左右的學代,他們平時會自行聚會討論相關議案及行動,並在常會上將議案拋出,與其他學代達成共識,做成法案或決議。

「其實委員會就好像是一個一個團體,他們有自己想推動的事務。而在常會上將議案拋出,只是作為一個賦予『學生代表』正當性的程序,有利於他們去與校方、行政部門協商」。由於各委員會都有想要在常會上推動的決議、法案,而每一名學代又透過委員會參與其中,所以,學代出席常會的意願也就相對較高。

而,「不管制度怎麼改,關鍵還是在於『人』!」黃守達說。委員會之所以能夠順利運作,每一屆議長、各委員會召集人,及有經驗的學代們其實扮演了重要角色。唯有倚靠參與者有意識地將委員會的架構運作起來,並引導新進學代持續投入,學代大會才有穩定運作的可能。

人少好辦事? 夭折的清大議會普選

反觀清大學生議會,我們同樣擁有教務、校務、總務、學務……等委員會。但正如前文所述,目前因選制導致人數短缺,根本無力細分委員會運作。不過,事實上清大議會也確曾有過人力充足的盛況。在辦理十六屆學代改選業務時,由十五屆學生會組成的選委會就曾推動普選制。依據清華電台當時的報導,十六屆議會選出的學代高達四十四位!

然而,在十六屆會期結束後,議長杜宗熹卻於受訪時表示,由於學代人數過多,開會人數容易因為未達法定人數的一半而導致流會,使得議會運作「效率不彰」。所以將十七屆的學代改選辦法改回「委任系會辦理」。換言之,就是要繼續仰賴法律的闕漏,算準了交給系會辦理就意味著大部分系會不會推派學代,然後「人少好辦事」地至少可以把行政部門的預算、人事案審完。

但根據當時清華電台的報導、選舉公告、及當時議員回憶顯示,十六屆議長所認知的議會的功能仍侷限在「審預算」、「審法案」等工作,即使試圖作委員會分工,卻也分工得並不完全──即使學代人數充足,清大議會「委員會」的功能也並沒有被妥善發揮。

於是學代平時並沒有管道參與校務,只能在每個月召開的常會上,在資訊不對稱的狀況下,審議一些他或許並不特別關心、或其實搞不大清楚狀況的議案及預算,宛如橡皮圖章。這樣的工作,實在很難想像會讓人有動機持續參與。

改革選舉制度 重振委員會運作

一連串討論下來,我們可以發現,「因為人多沒有效率,所以應該盡量減少法定人數」這種做法,是極其草率、且倒果為因。本屆議會改選使應選名額應聲減半,無疑是無視於議會本身的制度設計,將使委員會的分工運作顯得更不可能。

若要落實學生議會的運作,我們在此期許十九屆議會,應該要在選舉辦法上做出根本變革,在台大運行順暢、且也曾在清大施行的「普選制」或許是可以考慮的方向;除了制度改革,議長及學代們,也應該正視章程上關於議會的制度設計,試圖將各委員會運作起來。

無論如何,十九屆議員於四月底選出,我們在此深深期許學生議會能在新的會期照上述方向作改進。

學生是學校的主體──清大學生自治的實踐

◎何佳穎、鄭紀綺

學生自治的精神與實踐

八○年代末,學生自治的呼聲隨著學生運動的風潮逐漸升起,學生的自主性越被強調,清大的學生組織也在當時隨之發展。學生自治團體的出現,是實踐了「校園民主」的理念,也意味著校園事務的決策應當由大學的各個成員來共同討論及承擔。學生在這樣的共構關係中,應該達到與校方平等對話的層次,這不僅是為了學生的利益,更是為了讓校務能夠最有效的推行,才是實踐「校園民主」的真諦。

清大的學生會的組織架構

清大大學部學生會採類似總統制的組織架構,依學生會組織章程、單行辦法而言,學生會的職權分配相當類似於現今政府行政及立法部門的運作方式。而研究生聯合會更參照三權分立的運作方式,有行政、立法、司法三部門,司法部門主要仲裁研聯會主組織章程相關爭議。學生會架構圖

(點圖片可放大)

雖然學生會與學生議會看似兩個組織,但其實同在整個學生會的體制之中,目前我們所稱的學生會,從組織章程來看,其實是整個學生會中的行政部門,也因此學生會行政部門與學生議會,站在同樣為學生發聲的立場,會有相互對立及職權重疊的危機。

跳脫章程之外,清大學生自治的落實

第16屆學生會起舉辦校是論壇,成為學生與校方公開且大規模的對話時機。第一屆校是論壇時,面對學生的建議,學務長及副校長等當即承諾,將女宿門禁時間後延、撥款整修海報牆、修改校園公車局部路線等(感謝NTHU校園版,”/”搜尋”校是論壇”)。而在去年底的校是論壇則討論了興建中的圖書館、規劃中的南校區臨時球場、人社院學生的權益是否受到公平對待等議題。

感謝學生會的努力,然而至今面對校園內種種爭議,許多事情尚未解決,學生會除了是學生與校方間的傳聲筒外,應以學生的角度直接向學校爭取所需,而不只是維持校園平和。

在清大校園中,學生自治團體的代表性似乎顯得薄弱,獲選投票率偏低、校務問卷回覆率過低,造成不足以代表全體同學,因此學生會對校園議題的關注往往顯得曖昧不明,代表學生的聲音消失了,對校務行政沒有影響力,學生的意見在校園事務中缺席,可能造成學生的主體性遭受漠視,進而被不當的決策侵犯。

學生自治若缺少學生在其中,將只剩下科層體制的空殼。

然而學生會人數不足是因為現在的學生對公眾事務冷漠嗎?以往的學生會常以辦活動為主體,因此容易讓學生以辦活動的成效來衡量學生會的政績(例如:校慶、演唱會);但事實上學生會必須關注與同學們更切身相關的學生權益問題,例如最近在校園中引起熱烈討論的校巴、砍樹、宿舍、停電等議題,若學生會能積極面對,自然能獲得更多人的支持和回響。

他山之石,與清大

台大的學生自治發展在大學中算比較早開始,因此其所採行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權分立架構被許多大學的學生自治組織參考。基進筆記訪問到台大上學期的學生會議長黃守達,藉以觀察他校學生自治的運作情形。學生代表大會是學生自治組織中的立法部門,採普選方式產生學生代表,表格是黃守達在採訪中有提到近一年來學代大會的做為:

發生事件

學代會處理方式

後續

校園公車要收費

向學校抗議、串聯教授、在校務會議上提案,校務會議決議此案暫緩討論

學校繼續與學代溝通,最終決定不收費

不知學校如何分配社團經費

查學校的帳,跟校方要資料檢閱,能因此讓資源分配更有效率

校方提供相關資料,社團委員會現在對課活組親切關注

H1N1流行

追蹤學校對H1N1的處理方式

學校以往不回收便當盒

追蹤學校處理方式,試圖改善校園環保措施

開始回收便當紙盒

討論教學評分方式改為五等第

學校發問卷,學代和學校討論,以確定學生的意見被尊重、權益獲得保障

五等第的評分方式延後實施

杜鵑花節企業徵才

社科院的學代、法律學院的學代到友達企業攤位抗議

最近清大物理館旁的砍樹事件,在台大也有類似的案例;在去年底,緊鄰台大社會學院的徐州路上計畫興建豪宅,而建商打算將預定地上的老樹斷根。此事使台大學生舉校譁然,有學代更以個人身分發起串聯連署,學生會與學生議會也進一步與相關團體如綠黨、居民組成的護樹隊等合作,發起護樹運動,並舉辦記者會、成立工作小組、尋求外援。從這個事件中,我們可以看到學生在參與公共事務的行動力及影響力,學生的力量可以從校園內,跨越圍牆擴散到社會。

台大如此,那,清大呢?

編者言(002號刊)

時序已在截稿之後,聲聲「誓死交稿」者亦早不知幾回死生。而當夜晚走到黑幕頂端的此刻,四時凌晨一刻,我仍喝著濃烈的老茶,敲敲打打地寫這篇編者言。同一時間,MSN上有五位基進筆記編輯們醒著,忙著排版、校正、潤稿,頗是溫馨。凌晨是我們宣示主權之地,也是我們的共同時區。

這一個月之中,原本寧靜的校園公共領域突然熱絡了起來,許多公共議題突然同時湧現,從校園性騷擾事件、反中科爭議、校巴爭議、蓄水池爭議、砍樹風波以及學生自治議題討論等等。在一個極度緊繃的期中考月裡面,看到校園公共領域如此活絡、熱烈地針對公共議題進行討論,對基進筆記編輯群來說,這實在不啻為一種甜蜜的負荷。

在接連浮現的公共議題中,有個共通的核心問題,那就是:學生之為學校的主體,該做什麼以及能做什麼?今天許多議題的討論,可能環繞著法規、制度、建設等面向在打轉,但事實上它們最終都應該回到一個基點上,也就是說:這個議題對學生來說代表什麼?學生在這個議題裡面是什麼角色?可能有什麼行動?

據此,本期刊物首先關切的是校園內學生自治團體的生態。

在一個以學生為主體,強調學生自治的校園裡,學生會以及學生議會這個自治團體的重要性不言可喻,也因此學生自治團體的定位與發展便是我們當前的關切主題。現下清大的學生自治似乎面臨了某些困境,此點由歷年的學生會長投票率低落、學生會定位不明以及學生在爭取權益上缺乏積極主動的動作等等,或可看出一二。因此,預計在四月底進行的學生會長選舉以及學生代表改選,是否會是扭轉此一困境的契機?自然也成為我們投注關心的首要焦點。

此期本刊將從學生議會切入。藉由探討目前學生議會在學生自治這塊領域中所扮演的角色,分析學生議會章程制度、選舉辦法、運作形式等諸多面向,來瞭解當前清大學生自治所面臨的維谷,以及可能採取的其他變革的選項及進程。

另外,由於近來校園性騷擾案件頻傳,也讓我們省思,在號稱性別平等的時代,校園性別意識是否真正普遍?清大校園中還有哪些隱而不現的性別問題?論及此,我們或許可以回溯清大性別運動的歷史,重新認識學生性別運動曾經活躍過的清大校園,看看那時的學生面對哪些不同於或者相同於今日的性別困境?而他們作為行動者,是如何與那些困境對話以及回應?最後,對應到日前清大性別研究社的創立,我們或可期待清華大學未來可能的,與我們當下切身相關的學生性別運動。

最後,因應在4/22招開的人社院蓄水池開發案協調會,以及近來校園中針對「景觀」與「人」的多方討論,我們決定聚焦校園工程建設,以籠罩在人社院後方的那個巨大陰影作為本次討論的核心。

這個預計將向下深掘六公尺的建體或許不會帶來物理意義上的「陰影」,然而,若我們探究人社院蓄水池爭議的種種細節,我們會發現正是那些不曾被妥善回應的安全疑慮,以及昭然明示地對於人的價值的踐踏,使蓄水池開發案確確實實成為一個龐大陰影,不僅籠罩人社院師生,也威脅著所有清華學生作為一個校園主體的安全與權益。因此本期刊物將用簡短的篇幅,快速掃描過這個案子之中令人困惑不解、感到不公正之處,期待可以引起學生之中對於此案的更多討論。

本期基進筆記期望透過這些公共議題的書寫及言說,再次強調學生在校園中的主體性,這並不僅僅是在訴求學生聲音應當被聽見,也是在呼籲作為主體的學生應當主動意識到自己所擁有的行動力與行動的可能。

人社院蓄水池協調會報導

文/《基進筆記》報導  2010.04.24


4月22日上午九點,針對人社院後方蓄水池的開發案爭議,葉銘泉副校長及校規室主任李
雄略主任在人社院C310教室召開蓄水池協調會。

與會人數約二十餘人,除葉副校長以及李主任外,同時還有人社院院長張維安教授、前校
園景觀會召集人方聖平教授,及多位人社院教授出席。另外也有許多學生前來參加,除人社
院學生外,在場的也包括本屆學生會會長儲祥雲以及下屆學生會會長參選人白浩廷。

新選項?光明蓄水池

葉副校長表示本次協調會目的是增進溝通,並傳達新校長對此工程的新想法。這次協調會
希望可將新方案傳達給人社院師生,也就是:運用目前舊有的光明蓄水池,搭配於高處興
建約一千噸的小型蓄水池,取代在人社院後方興建大型蓄水池的方案。

針對葉副校長所提出的光明蓄水池方案,在場許多教授提出回應。

歷史所李卓穎教授表示:當初否決新校區選項的原因是擔憂三千多噸的容量可能造成光明
頂的土石崩落,那麼若減縮至一千噸則是否可以重新考慮光明頂選項?面對李卓穎教授的
質疑,李雄略主任表示這些都還未進行評估。

張維安院長表示若人社院是學校最後一個可能的方案,那麼人社院或許不會反對興建。但
學校必須讓人社院知道校規室究竟規劃了哪些方案?而不是都是未經規劃評估的「選項」
。是否有其他「可行」方案?

而校規室方面,李雄略主任則表示校規室並沒有「做出改變」,一切依然按程序行事。葉
副校長所謂的「改變」,校規室並沒有收到相關訊息。

校規室與校景會的對話

李雄略主任強調,當初校規室向校景會提出兩個方案,校景會決議採用方案一(人社院後
方),因此校規室後續規劃都是圍繞著此一決議進行,若校景會當初選擇方案二(新校區
),則校規室作為一個執行單位也不可能堅持方案一。校規室僅僅是聽命行事而已,絕對
沒有「一意孤行」的情況。

同時,李主任也表示,當時校規室與人社院景觀會議出現意見歧異時,他曾向校景會重新
送案,然而校景會始終沒有回應,若校景會當初重新審案,決定另選地點,校規室也是會
配合規劃的。

對此,前校景會召集人方聖平教授表示,今天的案子經過校規室的修改,除了地點之外其
他都不一樣,已然不是當初景觀會通過的案子。方教授說:

「因為前提A所以才有決議B,若前提A解銷,則決議B也自動解銷。這個解銷是校規室解銷
的,因為他不照我們的協議去做。校規室如果尊重人社院,方案一絕計不可行,但是校景
會也絕對會讓校規室重新提案,因為原先提案已經解銷,可以重新提案,管道是沒有被阻
斷的。」

師生權益及安全成本

社會所吳泉源教授提出一個問題:「有什麼比降低師生在精神上以及身體上的傷害來得重
要的?」他表示人社院這些年來由於施工問題,忍受許多工程對於教學、情緒甚至精神上
的受損,此面向在利弊衡量上不應被忽略,不能單純由工程成本「利大於弊」來看待此事

學生也提出質疑:施工對學校或許不過是一兩年的事,然而對學生來說卻可能是他/她大
學生涯的一半或全部。在這之中,工程對學生造成的影響,例如工安問題、學習干擾等等
,「這是無法抹滅的,不是企劃書上一條、一個點可以解決的」

針對這些質疑,葉副校長表示會盡量監督工程,降低施工過程中對師生的影響。但也有學
生認為僅僅承諾施工期間盡量降低影響並不夠,而該把時間軸拉長來看工程未來對人社院
的影響:人社院蓄水池可能在往後幾十年內成為人社院的隱憂,埋藏地底的建體使得蓄水
池成為巨型未爆水炸彈。這樣的危機不是承諾施工期間降低影響便可以應付的。

對此,葉副校長表示他能夠體會這些感想,但他也表示「為了發展校園,校園工程難以避
免,很多其實非做不可,一做可能就是好幾年。如果學生這幾年剛好在校園唸書的話,工
程影響是有可能的,這邊只能跟學生說抱歉。但是這些發展現在不做的話,過個五六年必
然會有後果,請體諒學校發展困境」

協調會成果待觀察

本次協調會校方定義為加強溝通,與傳達新方案。會場中也確實有眾多教授與學生的意見
交流,葉副校長也再三強調將妥善處理施工對師生的影響,並開始評估規劃新方案。

然而也有學生質疑:葉副校長一再強調「將妥善處理施工問題」,似乎表示即使規劃了新
方案,人社院仍為工程建地的第一選項。而副校長與校規室對於新方案的評估與規劃仍然
沒有確切的時程,也沒有具體的保障措施用以保證人社院師生在規劃的過程不會再被忽略

本次協調會確實在溝通上達成某種程度的成效,然而這是否代表校規室與人社院在往後的
協調上可以達成共識?兩方面的價值是否可以對話?這些問題都還仍待觀察。

學生議會改選 四月底前完成?

文/《基進筆記》報導  2010.04.11

一年一度的學生議員改選期已至。

根據《國立清華大學學生議會學生代表及正副議長選舉罷免辦法》(下稱《議會選罷
法》),「學生會」應在四月十日前委由各系學會舉辦系內學生議員改選,各系學會則應
於四月三十日前送交新任議員名單給學生議會。但四月十日已過,學生會卻未發予相關公
告。對此,身為選務聯合委員會一員的學生議會副議長張家豪表示,他們在四月初時已產
生初步辦法,目前還在尋求相關處室配合。而議會曾經達成共識,期望整個選舉可以在四
月底前完成。

選務聯合委員會 承辦會長/議會選務

清大學生會組織架構分為行政、立法兩權,兩者依法應於三、四月間辦理改選。行政
權方面,由全校學生普選產生「學生會長」,再由會長提名「行政部門」幹部、經「學生
議會」任命後上任;立法權方面,則由「學生會」委任各系學會辦理選舉,產生各系學生
代表。

張家豪表示,議會本來準備依法成立選委會辦理相關事宜。但因四月的議會常會未能
如期召開,而無法走完法定程序。議會、研聯會、學生會等校內學生自治組織便在未經正
當程序許可的情況下,自行成立一個「選務聯合委員會」籌備選舉。其中,大學部的選舉
主要由正副議長、及幾名學代負責;又,雖然《議會選罷法》並無明定應由「學生會」中
的哪一部門委任系學會辦理議員選舉,但張家豪表示,本次議會的改選業務也將被納入選
委會工作範圍中,與「學生會長」選舉同時宣傳辦理。

議會改選 不改章程、沿襲舊制

由於學生會章程、及《議會選罷法》的長期缺漏,使得議會改選制度窒礙難行。在討
論選舉辦法的過程中,張家豪表示,議會內部也曾考慮過是否直接修改章程及《議會選罷法》來解決問題。

「但畢竟我們這屆議員法定人數不多,上一次開會就只有四個人,」張家豪說。雖然
就法理而言,四個人也能修章程,但僅僅四個人所考慮到的問題卻很可能不夠全面。所以
結論是,本會期暫不考慮修法,而將任務放在「讓下一屆議員能順利產生」。本次議會改
選仍依現行法律進行。

與課指組協調中 期望四月底辦完選舉

至於,為何議會選舉公告無法在四月十日前發出?

張家豪表示,雖然學生自治選舉不需任何處室同意就可舉辦,但因選委會希望與課指
組配合,索取選舉人名冊、並請課指組代發全校信,而課指組要求在代發全校信前針對信
件內容逐條理解、溝通。這方面花了不少時間。但目前狀況已大致排除,近期將發布相關
公告。希望透過這樣的努力,讓學生會長普選、及議會改選同時進行,能促進學生對學生
自治的重視與關心。

張家豪說,先前議會有過共識,要在四月底前將整場選舉完成。接下來,他們也將朝
這個目標努力。

相關資料:

清大法規資料庫:
http://my.nthu.edu.tw/~student/5.html
國立清華大學學生會組織章程:
http://my.nthu.edu.tw/~student/rules/st2.html
學生會單行辦法:
http://my.nthu.edu.tw/~student/rules/st3.html
選務委員會資訊:
請見NTHUSC版66篇

人不常,必有妖! 人社蓄水池爆料大會

◎基進筆記編輯群報導   2010.04.08

2010年4月8日晚上七點,反清大粗殘工程聯盟在人社院D202教室舉辦了一場名為「鬼水怪
談」的蓄水池工程爆料大會。當晚雖然因雨臨時更改地點,但關心蓄水池工程相關議題的
師生幾乎坐滿了整間教室。

蝴蝶園復育有成 蝴蝶、植物、人三者平衡

大會一開始,由自然保育社前社長為大家作蝴蝶園的簡報。他指出:蓄水池工程若蓋在人
社院後山,蝴蝶園將首當其衝受到最大的威脅,而蝴蝶園自2002年至今,在蝴蝶品種多元
性及植物多樣性上,都已然達到生態研究及教學導覽的水準,無論是對人社院或清大,乃
至於保育界而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因此,這位前自然保育社社長語重心長地表示
:要維持蝴蝶、植物、人三者之間的平衡,需要付出相當的時間與心力,希望校方可以重
新考慮蓄水池的設置地點,不要忽視蝴蝶園在生態環境上的重要性。

學生在所有決策中全然缺席!

接著,反清大粗殘工程聯盟的黃同學開始說明蓄水池會議始末。黃同學強調這份報告是「
學生觀點」的呈現,「學生觀點」的呈現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在過去的會議之中,學生徹
底的被遺忘且缺席了。

黃同學的報告內容點出校園規劃室對程序正義的輕忽,以及對人社院意見的不重視,而這
表現於以下事實:校園規劃室的提案由於本身漏洞百出且無法自圓其說,在人社院院務會
議中被以絕對多數否決。然而儘管人社院方面展現民意否決了這項規劃,但校規室仍執意
維持原案,且從未完善回覆人社院的質疑。

黃同學質問:在整個事件中誰可以做決策?校規室是否是個決策單位?而學生呢?學生的
主體性又在哪裡?蓄水池工程影響的不只是蝴蝶園,也影響了使用人社院的師生,包括所
有到此上通識課的其他院館的學生,何以學生的主體性不被討論?所有可能的安全性疑慮
,校規室都未曾妥善答覆,學生是否曾被認真考慮?學生的意見可曾被徵詢?學生的受教
權可曾被呵護?這些問題值得每個人去思考。

人不常,必有妖! 體制怪獸「校規室」

第三部份是由中文所賴同學對人社院蓄水池工程的方案設計提出質疑:

首先,當初外包給顧問公司所做的評估,是有兩個方案可供選擇的:一是在人社院後山的
廢棄籃球場,二是新校區的高嶺地。光從兩個方案公開的草圖中就可看出,方案一的興建
安全與施工難度,都比方案二來得高。賴同學質疑,為何校方在此事實之下仍然執意使用
方案一?為何校方不顧各種實在的風險?諸如干擾教學研究、影響生態環境、管線形式、
管線及蓄水池深埋地底的漏水問題,以及衍生而來的公共安全疑慮。

賴同學表示,無論他自何種面向觀察,無論他如何試著站在校規室的角度思考,都無法理
解何以將蓄水池蓋在人社院後山是校規室認定的理想選擇?他進而指出,左傳中所說的「
人不常,必有妖」,實則是此事寫照:不按常規、常理行事,之於大眾只能是傷害。

再者,賴同學也質疑校方表現在以下說詞之中的邏輯:「對於因施工而被破壞的環境,會
提供經費以做為回復。」在校方的邏輯之下,彷彿只要工程造成的破壞在金錢可修復的範
圍內,都是正當合理的工程。然而,賴同學表示,環境被破壞後豈如此容易復原?校方為
何總是認定金錢可以弭平一切破壞?

另外,賴同學也對校園規劃室的權力提出質疑:為何它可以視人社院院務會議的否決於無
物,一意執行建設案,並逕自將案件交由校發會直接表決?在行政層級上無法可循,更是
違背行政倫理的現象。

學生冷漠 還是主管機關態度傲慢?

在後來的討論之中,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浮現---在工程進行中深受影響的學生,卻沒有
一個為自己權利發聲的機會!?與會的人社系劉同學,隨後分享他先前參與學生自治的經
驗,劉同學指出:學生在校務參與的部分,不應該輕易地向學校靠攏妥協,尤其是學生代
表,更應以學生權益為出發點,和校方達到對等溝通。否則諸如蓄水池這樣影響甚鉅的重
大決策,學生的聲音便會持續被忽視,權益也會相對受損。

最後,主辦人強調:這次爆料大會,是提供一個發表及交流的平台,透過揭開蓄水池工程
的醜陋面,更進一步的反思學生在校園中的主體性,讓學生的主體性受到尊重,在校務議
題上也有更多參與討論的空間。更期待有更多學生可以認識到自己的主體性,主動地投如
類似的議題之中,而不是再被說成是「整天沉迷網路,對公共議題確實比較冷漠」的大學
生。

正視原住民文化與國土利用思維,三鶯部落抗爭紀錄片放映暨座談會

原文/憤清工委會
修改/基進筆記編輯群

2010年4月7號禮拜三在實齋講堂,憤清工作委員會舉辦了「三鶯部落抗爭紀錄片放映暨座
談會」。邀請三位自救會幹部、也以及一同參與三鶯自救會的紀錄片導演黃惠偵(紀錄片
作品《家在橋下》,也在會中播放)向清大的同學們分享他們艱苦抗爭的心路歷程,並呼
籲同學正視台灣土地利用問題。

三鶯部落位於大漢溪鶯歌段的三鶯大橋下的河灘高地,目前主要由阿美族人組成。1984年
海山礦坑爆炸,許多族人輾轉遷徙至大漢溪,自力造屋維生,遂形成一個都市邊緣的原住
民部落。台北縣政府打著部落位於行水區域不適居住,七度強制拆遷,部落居民也七度重
建自己的家園;目前組成三鶯部落自救會,積極抗爭並守護經營自己的居所。

黃惠偵導演於座談中強調,三鶯部落的迫遷事件除了是一件攸關原住民可以自由選擇在這
片土地上如何生存的權利問題、文化問題,更是一件台灣國土利用的大問題。政府一心想
將部落居民歸化成政府期待的生活方式,居住在原住民難以接受的鋼構大樓中;打著安全
、美化環境的神主牌,一心想讓大漢溪河岸成為他們眼中的「水岸麗景」,缺乏對原住民
族居住文化的尊重;更何況,三鶯部落的族人是被資本主義社會從東部原鄉硬生生被迫流
浪到台北求生存,政府幾十年來允許居民居住於此,現又為了所謂都市發展要迫遷居民,
讓族人再度流離失所。

而我們應進一步的思考土地的本質,到底是誰擁有土地的使用權?是安居樂業經營數代的
族人或農民?亦或者是以「開發建設」當無限上綱神主牌的政府或財團?

台北縣縣長周錫瑋在今年初,承諾三鶯部落族人,會在找到一塊能夠安置族人以現有居住
方式生活的公有地後,才會進行拆遷。但族人還是憂心忡忡的表示,不知何月何日,政府
又要(無預警地)開著挖土機進家園。

三位部落族人和黃惠偵導演希望有意願的同學或社會上的朋友,可以利用假日去部落走走
,看看族人是如何團結共同經營部落,去看看不同的文化下的生活方式。